炸鸡胸弟

Destiny.

【Thierev/ Fedal】你眼中的星辰大海【1】

【序章】 【2】【3】


【1】

Sascha的飞机迫降在一个陌生的机场。他身边还紧逼着涂着红五星的苏联飞机。

他本来也没打算返航了。

他打开了座舱门,将所有武器丢在地上,从座舱里爬出来。

“双手抱头。”苏联人发着不标准的德语命令,“蹲在地上。”他照做了。

荷枪实弹的官兵用枪管抵着他的背,然后把他的手反剪着铐住。

活捉敌军飞行员,这可是一个可以吹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然后他被蒙上眼睛,押上一辆车。

那个家,他再也回不去了。

但他还想看一眼满天星空,像那夜一样。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飞行员永远是舞会的焦点,穿着皮制外套的他们身边永远围着最漂亮的姑娘,觥筹交错间谈吐气宇不凡,带着天生的潇洒、桀骜,他们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然而此时,身高六尺的Sascha竟然打发了姑娘们,向角落里戴着厚厚眼镜的Domi伸出了手,吓得他踉跄了一下,手中的红酒差点泼在自己的白色西装上。

“来吧,你是来这里找乐子的,可别躲在角落里喝闷酒。”

容不得男孩拒绝,Sascha一把将Domi揽来舞池,抓着他的手腕,跟着轻快的舞步踢着步子,Domi一脸羞涩,只能红着脸跟上他的步伐。

一曲终了,飞行员终于把少年领到一旁无人的天台。

两人交换了姓名,却不知为何,心底里有什么默默悸动着。

“你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没有和朋友一起来?”Sascha挠挠后脑勺,“今朝有酒今朝醉,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

Domi被Sascha的乐观逗乐了,“没有,我今天是跟着老师来的,我已经做好了今晚把他扛回去的准备了。”Domi指向卡座里已经借着酒兴开始转圈的中年男人,周围的上校教员们也喝得十分尽兴。

“Dr. Nadal?你是设计院的人?”Sascha吃惊地看着Domi。

“你以为我带着眼镜还能上天开飞机不成?”Domi戏谑了一把,反倒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那我们可得好好喝上几杯,老家伙们有的聊,我们也别浪费把他们搬回去之前的时间了。”

那夜Domi在那湛蓝色眼睛中看到了今生中最美的星空,透着酒杯里的辛涩,那抹蓝似乎在夜色中模糊了,Sascha比着天空指着星座给Domi看,两个人又借着酒劲学着上司的滑稽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这疯狂的夜里Domi撞碎了眼镜,索性就把自己交给Sascha。Sascha看向那双清澈迷茫的灰蓝色眸子,握着他的手腕,穿梭在人群之中。

Domi喝醉了,当Sascha试图抓住他的袖子的时候,他竟然一把握住了Sascha的右手,那手修长洁白,有力温暖,上面有长时间握操纵杆而留下的茧子。他拽住了Sascha,将自己的左手和他并拢,他手上因多年摆弄计算尺而磨出的茧子与他重合,Domi甜甜笑了。

Sascha无奈抽出了手,把他扛在肩膀上,找酒保要了纸笔留下了自己的地址然后把纸条放进Domi的口袋里。

隔壁的飞行员们喝高了说着各种下流的玩笑话,在纸牌、骰子、酒杯间唱着跑了调的小曲,这微醺的夜里,他们都忘了千米之外如火如荼的战事,在烟草、酒精、皮革上带着的燃油味道里,他们享受着最纯粹的年少轻狂。

Sascha被单独监禁在战俘营的一间牢房里,他的空军袖标过于引人注目,看来苏军并没有动他的打算。往好的方向说,这段时间他还能勉强保住这条性命。

而他的同胞就没那么幸运了。每天都能从牢房的窗户里看到一批又一批的人像牲口一样被赶上卡车,运向西伯利亚,放风的时候他用不甚精通的俄语听懂了守卫说的话,那些人送走了,早晚会被埋在西伯利亚铁路的枕木之下。

他暗自为这些同胞哀悼着,然后几个卫兵闯进了他的牢房,给他戴上镣铐拖着他走向一个阴森昏暗的房间,他知道苏联人已经没有耐心了。


“快出来。”Roger Federer在安全屋门口左顾右盼,召唤着里面的两个人。

夜已经很深了,借着惨白的月光,可以依稀看清从安全屋里小心翼翼走出来的两个人,他们的面孔贴在大街小巷的通缉令上。

戴眼镜的少年有些不太习惯外面的光亮,被Roger藏到安全屋里后,Domi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他深深记挂着那个生死未卜的人,却不忘彬彬有礼地对Roger致谢。

年长的男人从黑暗里走出,与Roger郑重地拥抱,然后匆匆道声保重,便踏上了门口美国人的卡车。

“欠你的那箱美酒你先记着,我一定会还。”Roger脑海里还记得Rafa压低礼帽上车前贴着他耳畔说的那句话,甚至来不及挥手,就看着他即将天各一方。

“好好活着。”

这是Domi听到Roger对Rafa说的最后一句叮嘱,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简单的几个字,却成了最大的奢求。

“你也是,别再哭鼻子了。”Roger塞给Domi一张没有拆开的信,信封上那潇洒遒劲的字体,来自Sacha。“你走第三天到的,我给收起来了,慢慢看,还算留个念想。”

“保重。”Domi跨上美国人的卡车,裹着毛毯缩在卡车车厢角落,看着街角的中年男人在深夜的阴影里化为一个点,再在路的尽头消失。


因为身份的关系,他们的书信都保有极高的保密系数,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致命,但在来往书信里恣意妄为的展现着青春里爱情最美好最炙热的样子。

他们像是潮起时分的矶鹬,在致命巨浪来袭的边缘享受着丰盛的宴席,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向命运押下相许一生的愿景。

“亲爱的Domi:

见信如晤。”

每当Domi开启来信的时候,短短几个单词,总是能唤醒心中最甜蜜的记忆。恰如那夜繁星,Sascha指着天空的大熊星座,Domi忘了Sascha胡扯的神话故事和指向方位什么的,但是他记得,他说Domi就是他的启明星,他总会看到他,找到回家的路。


可是这夜,天空中的星辰,却再寻不到那一颗。

“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你。”

Domi靠着卡车的侧壁,陷入沉沉的梦乡,也只有哪里,他才能再次投入他的怀抱。


1942年的圣诞节。

Domi是在铺着图纸的案台前被溅在脸上的水滴弄醒的。正当他准备睁开眼睛去戴眼镜看看是不是厂房又漏水的时候,他在模糊中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吻了他,然后被融雪浸湿的金色发梢蹭过他脸庞,带着淡淡的航空燃油和烟草气味。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眼镜,而是一把握住那个人的右手,然后将自己的左手贴上去。

完全相合。

这是他们甜蜜的小秘密。

Sascha对Domi来说,是一本永远翻不完的故事书,哪怕他已经过了读故事书的年纪,他也可以在这本书里找到无数种能使自己感受到快乐、幸福的方法。

他借口说飞机出问题要去制造厂检查一下,从斯大林格勒的战场回到德国本土,飞了差不多一整天。

等飞机到法兰克福的工厂的时候,也是快晚上10:00了。

这是Domi来到Roger的飞机工厂这五年来,第一次去工厂附近的酒吧,地点还是找Rafa问的。

两个人挤在一格人满为患的卡座里,周围都是工厂里的员工,和初识如此相似,可是现在Domi再也不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了。

他和Sascha大胆地在背后牵住了彼此的手,大腿贴着大腿坐着。在那零点的嘈杂中,无人再关心角落里的飞行员和飞机设计师,人们放肆地拥抱着、吻着。Sascha也第一次捧起了Domi的脸,将一枚吻轻轻落在他唇上。

两个人回到了Domi的宿舍,在他的床榻上缠绵。

Sascha说他此生再也不想回到战场杀戮,他记得那些人临去前痛苦哀嚎的样子,还有那一架架战机从空中像短线风筝一样坠落的样子。

Domi不知道该怎么抚平Sascha的痛苦和失落,他只能将一串蝴蝶一样的吻落在他漂亮的锁骨上,然后扭动着腰部,把Sascha深深埋藏进自己的身体。

达到高潮那一刻他们是夜空下自由的飞鸟,他们的世界也只有彼此,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没有亏欠,也没有告别。

他的呼吸伴随着他的呼吸。

他的心跳跟随着他的心跳。

他的左手依然紧紧贴着他的右手。

完全相合。


圣诞节后的第二天,Rafa Nadal博士消失了。

荒谬的是,伴随他的消失出现的是,大街小巷里印着Rafa照片的通缉令,赏金高的吓人。

Domi看着在飞机工厂里来往越发频繁的盖世太保们,有越来越多的同事被带走,也有越来越多的同事失踪。盖世太保们拿着失踪名单,像疯狗一样对着厂长Roger咆哮威胁,却拿Roger一点办法没有。

直到一月底的一天,Roger把Domi揪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把他塞上了一辆车的后备箱。

Domi被带到一间昏暗的房间,全身所有家当只有最新款战机未完成的图纸、一把计算尺而已。他打量着这间房间,在一豆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正在计算稿子的恩师。

他瞬间知道了失踪的同事们的命运。

他拦住了正准备锁门的Roger,想要回家取一些东西。他所担心的不过是那些来自于Sascha的信件。

Roger推开他,锁上门。

“盖世太保已经搜查过你家了。”

Domi恍如晴天霹雳,跪倒在安全屋破败的地板上,扬起一圈灰尘。


美国人爬到卡车后面摇醒了眼眶还有泪痕的Domi,天已经亮了。

车子开到了一处偏僻的乡村,一切安宁淳朴,仿佛不过几千里外的修罗场来自几个世纪外一样。

Domi戴上他的眼镜,用带着德语口音的英语问着美国人现在的日期。

“已经七月了。”

TBC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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